去年开两会的时候,河南代表们抛出一个挺热闹的计划,说到2035年要搞出14个“大城市”。我老家就是河南的,听到这消息第一反应是:咱河南啥时候这么阔气了?后来翻翻数据才咂摸出点味道来——全省挤着近4000万城里人,可真正叫得上号的城市就那么几个,这事儿确实有点拧巴。
郑州:三线城市的逆袭
省城郑州自然是打头阵的。去年回去过年,发现郑东新区又冒出一片写字楼,晚上亮灯的却没几扇窗。朋友在物流公司上班,倒是印证了郑州的江湖地位:“现在凌晨三点去批发市场,照样能遇到河北山西来的货车。”这城市像块吸铁石,人口普查说聚了1200万人,城镇化率蹭到66%以上。我有个表弟在富士康干了八年,娶了湖北媳妇安家郑州,他说:“全中国就这儿中转最方便,回她娘家比我回豫东老家还快。”想想也是,机场扩建的消息就没断过,高铁网密得跟蜘蛛网似的。不过说它是“新一线”,我倒觉得步子跨得有点大。去年国庆带孩子去二七塔,周边小巷里三轮车和外卖电动车照样堵得水泄不通——大城市的名号挂上了,骨子里还是那个烟火气十足的郑县。
双城记:洛阳与南阳的跃升
洛阳和南阳这对兄弟挺有意思。三月去洛阳看牡丹,出租车师傅指着西工区一片工地跟我唠:“瞅见没?地铁二号线修到这儿停半年了。”但龙门石窟门口卖唐三彩的大姐嗓门依然洪亮:“今年外地旅游团比疫情前还多!”这座七百万人的城市,城镇化率卡在54%上下晃悠,可人家底子厚啊。五月份朋友圈刷屏“汉服节”,满大街都是穿襦裙的姑娘,恍惚间真像穿越回盛唐。倒是南阳让我有点意外,亲戚家在南阳做玉器生意,总抱怨“城里消费能力上不去”。千万人口大市,城区常住人口刚摸到百万门槛,城镇化率比洛阳还低一截。不过听说最近在搞中医药产业,要是真能成气候,说不定真能撑起大城市的名头。
第二梯队的进击:信阳到驻马店
信阳的毛尖茶、周口的胡辣汤、濮阳的杂技、驻马店的麦浪——这几个第二类大城市像极了河南的缩影。清明在信阳茶山住过几天,采茶工大多操着皖西口音,茶庄老板倒说:“高铁通了后,郑州人来买茶能当天往返。”周口的情况更有意思,表叔在周口乡下养牛,儿子死活不肯接班:“县里工业园招工,包吃住月薪四千,谁还闻牛粪味儿?”这些地方城镇化率刚过半,可年轻人往城里涌的架势拦都拦不住。濮阳油田子弟小赵跟我吐槽:“资源型城市转型喊了十年,现在最火的竟是婚礼跟拍。”驻马店亲戚去年刚在市区买了房,他说:“村里小学只剩七个娃,县城楼盘倒卖得飞快。”
商丘、安阳、许昌:第三类的潜力股
商丘的火神台庙会还是那么热闹,安阳殷墟的甲骨文雪糕成了网红,许昌假发卖遍全球——第三类这三兄弟各有绝活。商丘古城改造时我去转过,穿汉服拍照的姑娘和蹬三轮的大爷在城门口擦肩而过,有种奇妙的时代叠影。安阳朋友总自嘲“四线城市”,可说起殷墟申遗成功那劲头,眼里分明闪着光。最绝的是许昌,高中同学在假发厂做外贸,视频时指着身后仓库笑:“这里每天发往非洲的辫子能绕郑汴路三圈。”不过他们城镇化率还在45%-53%间挣扎,离真正的大城市确实差口气。
落选者的困局:鹤壁、漯河、三门峡
鹤壁老同学聚会时喝高了拍桌子:“咱煤矿养活多少城市,现在倒成‘小地方’了!”可酒醒后又嘟囔:“儿子大学毕业死活要去郑州,矿区学校都快招不满生了。”路过漯河双汇厂区,凌晨的冷链车队排成长龙,但市区过了晚上九点就静悄悄的。三门峡的苹果再甜,也留不住想去西安闯荡的年轻人。这三城人口都卡在300万红线以下,城区常住人口凑不够50万。就像山西临汾的老表说的:“资源型小城想长大,比旱地里拔高粱还难。”不过去年在鹤壁见到个返乡创业的90后,他把废旧矿坑改成露营基地,周末居然一帐难求。你看,办法总比困难多。
城市生长的密码
说到底,城市大小那把尺子就刻在“城区常住人口”几个字上。国家划的档位清清楚楚:500万以上算一类,250万到500万是二类,100万到250万归三类——再往下就是中小城市了。河南这盘棋里,农业市的转型格外吃力。我二伯在漯河种了一辈子地,前年土地流转后搬进县城安置房,上个月打电话说:“小区广场舞都凑不齐两排人,还是老家院敞亮。”但堂妹在县幼儿园当老师,班里八成孩子父母都在双汇车间上班。这种拉扯感特别真实。
未来的变量
郑州能长成今天的模样,全靠当年京广陇海铁路在此交汇。现在回头看看,洛阳要不是靠着文旅突围,南阳若没押宝中医药,恐怕也难进大城市名单。小城市要逆袭,光靠蛮干不行。听说有专家建议把鹤壁纳入郑州都市圈,三门峡对接关中平原城市群——这些设想听着美好,可落在老百姓身上,无非是家门口多几条公交线,或者能在家乡找到月薪五千的工作。我倒是觉得,与其盯着“大城市”的帽子,不如想想怎么让进城摆摊的大姨少躲几次城管,让富士康小伙下了夜班能吃到热乎的烩面。城市再大,终究是为人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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